號稱“分分鐘可以搞垮一間廠”的廣東清遠市清城區環保局局長陳柏和已被免職。上月9日,清遠市民實名舉報陳柏和違紀,並提供其相關電話錄音,錄音中包括“清遠市清城區有8個街鎮,就算我每個街鎮拿100萬,我們都可以有800萬,大家分了,都有400萬”,“分分鐘可以搞垮一間廠”,“而且整間廠倒閉,在別人看來都是合理的”等言論。上月13日,清遠市清城區宣佈調查此事。31日,清遠市清城區政府網站發佈消息稱,經核查錄音屬實,對陳柏和給予免職處理,並調查其涉嫌的其他違紀問題。(1月1日《南方都市報》)
  廣東省紀委和清遠市、清城區官方在宣佈調查此事後,曾有輿論擔心這也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出錄音無法鑒別真偽的結論)。這種擔心並非空穴來風,公民實名舉報官員貪腐及其他違紀違法諸多個案,相當多數都成為“爛尾”舉報,即有關部門受理了舉報,卻最終無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結論,要麼漫無邊際的拖延下去,要麼則以粗疏草率的結論敷衍公眾關切,要麼反過來打擊發出舉報而對官員聲譽造成影響的舉報者、信息傳播方。“爛尾”舉報極大的挫傷了公眾公共參與的熱情,也嚴重損害了黨委政府的公信力,唯一的“受益者”是那些受到言之鑿鑿舉報卻毫髮無損的官員。
  廣東省和清遠市紀檢部門較快的對電話錄音作出鑒定,第一時間公佈結論,宣佈對當事人涉嫌的其他違紀問題進行深入調查。此事進展到這一步,總體上是令人滿意的。但必須指出的是,此事絕不能僅僅停留於對陳柏和一人的追查,而應就基層環保等監管部門履行監管職責和執法權限的規範性、監督可行性等問題,開展更為深入的討論。
  電話錄音顯示,陳柏和與身份疑似為其同事或當地其他監管部門的領導的人討論如何設租作局,並從中收取巨額“保護費”,意圖之直白、手段之直接,令人瞠目結舌。這段電話錄音是陳柏和等人“如意算盤”落空的關鍵,卻具有相當的偶然性。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段電話錄音,陳柏和等人設租作局極容易實現,當事人預判遭到查處的風險也是很低的。
  陳柏和等人預判遭查處的風險很低,這可能出於某種誤判,但更符合現實的一種解釋是,基層環保等監管部門的主要負責官員乃至一線執法人員,借助權力設租尋租等違紀違規操作帶有一定普遍性,只不過其他某些人的操作還沒有陳柏和等人設計的那麼“高明”,因此遭查處的風險更大。陳柏和等人共謀設計出一套官員之間錶面上存在矛盾,實際上各自扮演“紅臉”、“黑臉”,讓企業負責人在企業被查損失一億幾千萬和繳納百元玩“保護費”之間作出選擇,如果不是電話錄音曝光,卻是行得通的。
  這套手法細節上可能是有“特色”的,但操作思路、設租索賄金額決計不會僅限一例。基於以上分析,可以認為,陳柏和等人遭舉報和查處的設租索賄不是孤立的個案。廣東省、清遠市紀檢監察部門應當對此次事件作出科學評估,不僅要在該省、該市範圍內深入開展一輪涵蓋環保、消防、質監、工商、衛生等監管執法部門的反腐敗專項行動,挖出隱藏得更深的更多陳柏和,而且更需要就增加基層監管部門設租尋租操作難度和暴露風險,切實保障企業和公民舉報官員設租索賄空間,在制度上取得突破。
  文/鄭渝川  (原標題:還有多少陳柏和潛伏在監管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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